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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

楔子

我曾无数次幻想比这片星空更遥远的地方是什么样,无个数猜想在我脑海里翻滚、流淌,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扔进一颗石子,久久不能平静。当然,这种想法只能作罢,我也没办法真能掀开这片天幕飞出去看看,大多时候这些想法只能在我脑海里窜窜,就像掉进海面的石子,除了溅起一点水花什么也没有。

此刻已经是深夜十二点,我想这对大多数年轻人来说并不算晚,对我来说也是,我也是个年轻人,按照人类的生命周期,姑且算是年轻人吧;这个时间,有皱着眉头在灯下苦苦思考的学生,工作一天后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家的丈夫,酒吧里打着青春的名号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年轻男女,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乞丐,形形色色的人构成了这个社会。

我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员,我没有朋友,没有亲人,既不是学生也不是乞丐。

我只是个流落在世间的孤魂,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无聊生活,不,并不无聊,我能看见很多事,我能看见这个平凡社会的任何事。我时常在这个小房间里窥探别人,大人、小孩,老人、年轻人,男人、女人,我能窥探这个世界的任何人。

我从窥探中学习,我学习我窥探到的一切。

在窥探中,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:谎言,贯穿人类的始终。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欺骗,男人欺骗女人,女人欺骗男人,父母欺骗孩子,孩子也欺骗父母;形形色色的欺骗穿插其中,构成了这个无聊而有趣的社会。

在漫长的时间里,我对“谎言”这种人类不可或缺的工具产生了莫大的兴趣,我开始研究它。

所谓谎言,就本质而言,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传达出与事实相违背的信息,而促成这一行为的动力姑且可以归结为某种名为“欲望”的东西,那么,欲望是什么?它的根源又是什么?为什么会人类会产生“欲望”?......一连串的疑问不断涌上心头,在我脑海里翻涌沸腾,接连不断的问题不断向我冲来,一个个问题的产生让我不再无聊,或许,仅仅只是窥探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满足我。

这个世界比我想象得更无聊也更有趣,或许我可以试着接触一下这个世界。

这个想法一产生就迅速发展壮大,在我脑子里横冲直撞,仿佛有个声音不断在我耳边催促:“出去吧,离开这里,离开这个无聊的牢笼......”

自拥有意识起就待在这个牢笼般房间的我,仅仅只能望着头顶那片一成不变的星空,除此之外,窥探人类世界就是我最大的乐趣,但我并不觉得无聊,人类的世界是五彩斑斓的,比起这个单调乏味的牢笼,是的,我现在已经认为这个妨碍我自由的房间就是个令人生厌的牢笼;比起这个单调的牢笼,或许人类的世界更有趣。

在此之前我并不觉得无聊,也并不觉得这个房间单调乏味,或者说,仅仅只是因为我以前从未产生过离开的念头才会如此吗?即便是想要离开的念头已经开始影响我对周围的感受,我对问题的思考仍然没有停下来,我的思绪仍然清晰明朗。

猛然间,我似乎明白了人类被欲望所催动的原因,要说为什么,我认为我自己目前正处于被欲望所驱使的状态,离开这里的欲望正不断膨胀,不断从心底影响我,“这就是人类被欲望所驱使的样子吗。”我喃喃低语,我想我也做了跟人类相同的事,在欲望的驱使下展开行动。

不过我并不打算停下来,我默默地感受着被欲望驱使的自己,正做着自己平时绝不会做的事情——打破房间的枷锁。

破除房间的禁锢并不简单,为了完成这件事,耗费了我相当多的体力,当我成功打破牢笼的时候,我已经累得瘫倒在地,一动也不想动,但我知道,我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可浪费,如果不尽快离开,或许就再也无法离开了,这种想法仿佛来自生命的直觉般,毫无由来的在我心中浮现,尽管不知道为什么,但我选择相信。

挣扎地站起来,我开始踉跄地向外面走去,或许打破牢笼花费的代价比我想象中的更大,这种毫无眉头的想法蓦然出现在我脑海中,但事已至此,管不了那么多了,我决定继续向前。

当我终于只差一步就可以离开的时候,一种蓦然袭来的恐惧瞬间笼罩我的全身,仿佛置身于坚冰当中,全身的温度瞬间被吞食殆尽,身体一点也不能动弹,这种瞬间袭来的恐惧就像暴风裹挟着巨浪般向我狠狠地扑打而来,巨浪背后隐约可见无尽的深渊,吞吸撕扯一切被捕捉的猎物。

身体仿佛遭受了万吨巨石般沉重的碾压,意识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,尽管不知道能否成功,在仅剩的意识消失前我倾尽所有力量向前迈出了最后一步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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